“您……說什麽？”孟瑤懷疑自己聽錯了。

“既然懷桑都說了我就是孟兄弟的大哥，孟兄弟你也讚同……”聶明玦道，“孟兄弟可願認我這個大哥？”

不等孟瑤點頭，一旁的懷桑立刻激動的拍動孟瑤的肩膀，“阿瑤，快、快叫大哥啊！！”

雖然他私下裏與孟瑤說過許多次“我大哥就是你大哥”，也是真心實意的將孟瑤當兄弟，孟瑤也說過無數次“你大哥就是我大哥”，但是孟瑤卻一直恪守禮儀和本分，在聶明玦面前始終尊敬有禮的喚一聲“聶宗主”，因此懷桑比任何人都想孟瑤得到自家大哥的承認，此時如願，不知多高興。

然而孟瑤卻不像懷桑想的那樣立刻應下，而是皺著眉道，“聶宗主，孟瑤出身低微，何德何能……”

義結金蘭，和私底下把人當兄弟可完全不一樣，與聶明玦義結金蘭意義更加不同。一自然是聶明玦一族之主的身份，二便是她孟瑤啥也不是的身份。

“阿瑤！”懷桑急了，孟瑤沖他搖了搖頭。

聶明玦也皺起了眉頭，“孟兄弟你幾次三番救了懷桑，無需如此自謙。”

“若是因為懷桑，聶宗主更加無需如此，孟瑤真的從未想著有所回報。”

“當然不是如此！”聶明玦本就不善言辭，皺著眉頭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與她解釋，一張神鬼都怕的臉越繃越緊。

孟瑤疑惑的看著他。

倒是身後又名“讀弟機”的藍曦臣似乎技能發動，讀懂了這位外在兇狠的大鍋的意思，替他與孟瑤解釋道，“阿瑤，我想聶宗主並非是為了報答你才有此意，而是欣賞你的為人，才會有此想法。”

聶明玦板著臉點頭，一副“真情實意”的樣子看著她。

但正是因為他的“真情實意”，孟瑤覺得更加亞歷山大。一是她不太想與仙門世家有太多的糾纏，二是她的真實身份和真實性別……

聶明玦見她如此猶豫，眉頭擰成了麻花，一張臉更顯可怖，聲音也更沈了，“孟兄弟可是嫌棄聶某這個莽夫？”

“不不不！”孟瑤連忙否認，“我怎麽可能會嫌棄聶宗主！聶宗主嫉惡如仇，剛正不阿，除魔衛道，我尊敬還來不及，怎麽可能嫌棄！”咳，一根筋的那部分只有一丟丟，真的只有一丟丟，可以忽略不計的那種。

“既然如此，為何孟兄弟還如此猶豫？”聶明玦用他單純的腦袋想了想，回憶起剛剛她提到的身世問題，又一次強調道，“若是你是擔心你的身世的話大可不必，我聶明玦要與什麽人結義，那是我聶明玦的事，外人毋庸置喙！今後，若誰敢說你孟瑤一句不是，便是說我聶明玦不是，若有誰敢拿你的身世做文章，我聶明玦必不會放過對方！”

“聶宗主……”孟瑤很感動，但是也更愁了，一家之主，一宗之長都說到這份上了，她這要怎麽拒絕？

一旁的懷桑註意到她臉上的神色緩和，立刻一喜，剛想要出聲添把火，一旁默默當了半天吃瓜群眾的藍曦臣卻搶先一步開口道，“聶宗主，如此美事，可能加我藍曦臣一個？”

懷桑：“哈？？？”

聶明玦疑惑的轉頭，孟瑤則是一臉無奈，滿臉都寫著“大哥你又添什麽亂”。

藍曦臣先是沖聶明玦行了一禮，笑著道，“不僅阿瑤，藍曦臣也一直敬慕聶宗主為人，若聶宗主不嫌棄，此段佳話，可能讓曦臣也參與？”

“藍大哥！”孟瑤快瘋了。

藍曦臣看到孟瑤不讚同的表情，笑得特別“甜”，“反正阿瑤也一直叫我大哥，換一聲二哥應該也挺好聽的。”

我澤蕪君怎會是如此厚顏……嗯嗯之人！！！孟瑤快暈過去了。

聶明玦不太懂這兩人的交鋒，但是對藍曦臣的建議也很樂意接受，因為他也十分欣賞人美心……咳，是公子如玉的澤蕪君，於是也沖藍曦臣行了一禮，“澤蕪君看的上聶某人，是聶某人的榮幸才對……聶明玦願與澤蕪君、孟兄弟結為異性兄弟，從此肝膽相照，同生共死！”

藍曦臣一喜，整個眉眼柔和得像春日的陽光一般和煦又溫暖。

孟瑤卻只能瞪著眼看著這兩位大哥就這麽“隨便”又“平淡”的就把事情定了下來，然後又同時轉身，用灼熱的眼神盯著她，等著她的回答。

好吧，雖然她不願意和仙門之人有過多牽扯，但是實際上就如溫晁所言，她早就在這混沌之中，她親近的人，不管是羨羨，阿洋，憫善，懷桑，還是眼前兩位大哥，都是仙門中人，她撇的清什麽。

她又不是真的看不出來，這兩位大哥與她結拜的好意——不管是報恩還是欣賞，都是為了讓身世低微的她不被人欺負，護她周全，讓她挺胸擡頭行於世間，不畏人言。

她若是再矯情，那就真的是不識好歹了。但是……

孟瑤撓了撓頭，長嘆了一口氣，終於下定了決心，向兩人鄭重行了一禮，才起身，道，“兩位都是當世無雙，身份貴重之人，看得上孟瑤，孟瑤深感榮幸，孟瑤也打從心底尊敬兩位，將兩位當做兄長來看……”

聶明玦的表情這才柔和了些，藍曦臣卻覺得她話還沒完。果然，下一句，孟瑤便道，“只是孟瑤，真的無法成為兩位的……‘兄弟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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